【导读】他来自云南陆良,三百年前来到鲁迅故里
带领绍兴上下,治理了多年难解的水患
留下一座治水丰碑……
清朝康熙五十八年(公元1719年)的一段时间里,浙江绍兴府的街头巷尾、村村寨寨,都在传递着一个惊人的消息——“俞知府就要离开绍兴了!”绍兴府各地民众人心惶惶、不知所措,就像失去亲生父母一样。
这俞知府到底是什么人,他即将离去的消息何以能在绍兴府境内引起这样大的震动?
原来,这俞知府就是俞卿,这年他由绍兴知府升任浙江一副使道。官升一级,本是喜事。然而,不但绍兴府的老百姓心里不高兴,惶恐不安。就连俞卿本人也高兴不起来——到底是前往就任新职呢,还是继续留在绍兴干以前的苦差事?
面对艰难的抉择,他心里颇费踌躇……
一
俞卿(1657-1738年),云南省陆凉州(今陆良县)人。据《陆凉州志》记载,他从小天资聪颖,性情顺善,诚实厚道。但他自幼丧父,由同胞兄长俞都负责教育和培养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康熙二十年(公元1681年),俞卿在参加云南省的乡试中如愿中举。康熙三十八年(公元1699年),中举后一直在西华寺读书、讲学的俞卿,终于等来了朝廷的任用。
俞卿仕途生涯的开始是任山西省交城县知县。初次任职的俞卿,可谓克勤克俭,尽职尽责。据《交城县志》记载,他整顿吏治,革旧除弊,激浊扬清,而且能够团结同道,上下一心,互相信任。他廉洁从政,治理有方,能力水平都得到当地人的充分肯定和赞扬,成为当地历史上的著名官吏。
由于政绩突出,俞卿不断升迁。三年后,即康熙四十一年(公元1702年),俞卿调任陕西同州府(府治在今陕西省大荔县)知州,不久升任京师顺天府治中。几年之后,再到朝廷任户部员外郎、兵部车驾司郎中等官职。
康熙五十一年(公元1712年),他又被重用外放,从兵部郎中出任浙江绍兴府知府,再次主政一方。
浙江绍兴,江南重镇,文化名城,繁华富庶,一直都是士大夫们向往的做官之地。到那“衣锦繁华地、温柔富贵乡”做官,本算是谋得一个美差肥缺,俞卿的心里应该感到很欣慰。可前面偏偏是大风大浪的严峻考验在等着他。
二
刚到绍兴府任上还不到三天,俞卿就收到下面各县的告急文书,首先给这个新官来了个“下马威”——发生了严重的水灾。
原来,绍兴府下属八个县本来就是江南水乡,境内江河水系众多,东部又面临杭州湾、钱塘江等。梅雨季节一到,雨水不断,更加上海边台风袭扰,水患难挡。要说绍兴府,千好万好,就是水患不好。
俞卿到绍兴府的时候,正值海上台风海潮肆虐之际,山阴、会稽、萧山等县的海塘坝堤接连被毁。尤其是山阴县的后海塘,挡水坝墙被台风裹着的潮水全部摧毁垮塌,潮水涌入,淹没良田房屋无数,哀鸿遍野。
俞卿收到告急文书后,心急如焚,把相关事情初步安顿了一下,就立即赶赴山阴海塘灾区实地视察,了解抗险救灾及群众生产生活情况。按惯例,他亲临灾区视察后,责令知县负责组织救灾就行了。俞卿却没有立即走人,而是在灾区的一个寺庙里住下来,和大家同甘共苦。
出力吃苦倒也罢了,单抢修山阴后海塘,必需经费1600多银两,可地方财政短缺,无法凑足这么多钱。水患无情,时不待人,他“尽出俸薪”,带头捐款,单个人就捐献了将近一半的银两。在他的亲自指挥督促下,山阴县修筑起了土塘,挡住了潮水的侵袭。
初来乍到,就让俞卿领略到绍兴这个江南水乡的“水滋味”。可这“水滋味”也才初尝,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。
第二年,台风再度大作,怒涛狂骤,山阴县后海塘去年筑的那条土坝堤,根本抵挡不住滔天巨浪,被再次冲毁崩塌。
告急文书又送到俞卿手中,他心头一沉:“如此一年筑,一年毁,反反复复,何时是了?”
经认真思考,他认识到治理绍兴,关键在于治水。他决定要做长久永固防水计划,才能解决实际问题。于是,他要求当地人们全部用石头筑堤,替换原来的土堤。
“用石头筑堤?”这条沿海土堤,以前反正是冲毁了修筑,筑好了再被冲毁,反反复复,年年如此。
俞知府要筑石堤,对于当地政府及民众来说,可是新鲜事,这是前所未有、想都不敢想的巨大工程。人们心里是高兴、怀疑、担心等各种想法都有,因为这条堤坝绵延四十里长,如果改筑石堤,要用多少石料、人工,更关键的是费用问题?
俞卿性格刚毅果断,治理崇尚严峻,他一旦认定了的可行之事,就坚决要做下去。他对人民群众的灾难不能听之任之、坐视不管。
修筑石堤的想法是很好的。可一开始就遇到一个大难题——无法估算它的工程量到底有多大。怎么办?
俞知府首先找来工匠咨询,工匠测算后,告知他共计需要十五万两银子。俞卿心中没底,怕被人欺瞒,他心生一计:先修筑一段作为试验,根据这段的工程量,即可测算出全段的总工程量了。
于是先动工修筑丈午村一段海塘堤,完工后,工程量也出来了。修筑一里长的海塘堤坝,需要多少石料、工时、钱粮,俞卿心中有底数了,任何人也不敢借工程来欺骗蒙蔽他了。最终,后海塘的石堤筑成,绵延四十多里长,工程费只用了3.3万两银钱(主要是石料费)。
以后,其他县也照着这个标准去做,不仅工程做完了,而且当地百姓没有因筑石堤而受到苛捐杂税的重压,没有出现生活的困苦。人们都交口称赞。
山阴县后海塘的石堤坝修筑成功,只是俞卿绍兴治水工程中的一小段罢了,事情还远没有完结。绍兴境内湖泊多,水网密布,北边又面临杭州湾海岸线(即后海),自然灾害以洪涝、台风、海潮为主,尤其是台风加潮水的破坏力巨大。因此,俞卿要面对的水患还多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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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虞县的海塘堤坝倒塌也已经有段时间了,江潮直接灌入夏盖湖,夏盖湖周围有七个乡、四十多万亩良田受灾,百姓受尽苦头。这年又遇上海啸,疯狂怒吼的海潮扫荡而来,把整个个夏盖湖土堤和良田冲毁得尺土不存,此情此景,惨不忍睹。
俞卿亲往视察。有了山阴后海塘的石堤修筑经验,俞卿决定夏盖湖还是要尽量改筑石堤才行。开工后,他又亲自前往工地现场督工,有时干脆居住在东关的天华寺内。在他的带领和督促下,最后筑起石塘2300多丈,土塘11000多丈,把海潮挡在塘外,既保住了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,夏盖湖也蓄满了淡水,灌溉着周围四十多万亩良田。
接着,他又要修筑会稽县的防海石塘。由于工程艰巨,需费用巨大,俞卿多方奔走,上下协调,苦心筹措。自己与会稽县令张我观先后捐银1100多两,加上公用银2.57万两,终于完成了会稽3000多丈石塘的修建。
此外,萧山县10多里长的西江塘堤以及10多里长的荷花塘堤也先后修筑完成。还修建了麻溪坝和山西闸等等。
俞卿下令,对用石料筑好了的海塘堤坝,实行分段负责管护,各段责任单位每年都要进行必要的维修。康熙五十七年,海潮汹涌,数日不退,而石塘坝堤巍然屹立。《绍兴府志》说:“越中自此无水患矣。”
三
治理城外的水患是头等大事,还有一个头疼的难题照样摆在俞卿面前——城里的水道淤塞,市民怨声载道。
绍兴城里也是河道纵横,被誉为东方的“威尼斯”。城中房屋大多临河而建,乌篷船可直达各家房下,出行与运输货物都非常方便。
绍兴人本就精明,为贪图便利,自然不会放过充分利用河道空间的机会,私自在河道上建造了许多座水阁、“便房密室”以及木桥,供自家使用。再加上一些居民常把垃圾丢进河中,堆积污染,自然妨碍城内的水上交通,又堵塞了河道。绍兴人对此虽然心生怨恨,但年深日久,积重难返,也无可奈何。
俞卿出任绍兴知府的第二年,听到大家对城中河道淤积堵塞的怨言很多,于是他亲自察看沿河设障和淤积情况,情况果真如实。
他打算加以整治,但这意味着要摸老虎屁股。马臻的下场随之出现在他脑际——绍兴历史上的治水功臣、东汉的马臻,在会稽治水过程中,就因为触及了当地豪强大族的利益,最终被诬陷而死。这是前车之鉴。
更可怕的是绍兴人在外地乃至朝廷做官的人很多,地方豪族大户也很多,这些人家与朝廷大员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,后台背景复杂,阻力可想而知。
俞知府却不为所阻,而且雷厉风行,说干就干。当然,除了有胆识外,作为地方官,他也很讲究方法。他召集城中绅士及其他父老代表,慎重地对他们说:“你们这古越地的文明以前很兴盛。在明朝,这里参加科举考试高中并且在外做大官的人接连不断,但到了今天却有些衰落了。为什么呢?实际是由于城中河流堵塞的缘故,导致了地气不畅、地方文明昏暗。要想发展,就不能不赶快疏理河道。在河道上架设楼阁的不管有多少家,都应该迅速拆除,这实则是在成就和繁荣你们的地方文明。你们要认真听从,不要阻扰。”导之以义,晓之以理,恩威并举,更主要的是他在当地治水的功绩和威望,大家心中不得不服。
而后,政令一出,行动迅速,沿河违建的木桥、水阁没几天就都拆除完了,即便是那些豪强大户也不敢落后。接着组织人力全面清理疏浚了河道。自此,水流无阻,行舟通畅。他还改建了斗门老闸,使河水得到有效调节利用。
绍兴府城以外的其它各县,也按照俞卿的要求,全面清理官河,保证河道畅通无阻。
为巩固成效,他又建立了长效管理机制,依法治水。康熙五十四年(1715年),他命人把两块《禁造城河水阁碑》,分别立于城中府仪门和江桥张神祠,申明破坏河道者要严格按律治罪。此碑一直保存至今,已经成为古代绍兴著名的水利规章之一,是俞卿治理绍兴城河道远见卓识的历史见证,对后世治水产生了积极和深远的影响。
鲁迅的弟弟、现代著名散文家周作人曾经写过一篇散文《石板路》,文中表达了对家乡绍兴石板路的无限怀念之情,还特别提到了清康熙朝任绍兴知府的俞卿,赞扬了俞卿治理绍兴街道乱搭乱建、还路于民的政举。
原来,人们对俞卿清理河道感到高兴的同时,又在抱怨着另一件事——街道堵塞。由此,又一个热点难点问题摆到了俞卿的面前。
以前的绍兴城中,大街小巷都用石板铺就,街道宽敞,平坦整洁,素有“天下绍兴路”的说法。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,临街做生意的商店越来越多,为了扩大铺面,有些人家竟乱搭乱建,占道经营,左邻右舍也跟着效仿。结果街道变得非常狭窄,来往之人很不方便,有时还很痛苦,心中怨恨官府不管不理。
这可是绍兴府多少年来累积起来的老、大、难问题,市民的期望和诉求投向了敢作敢为的俞知府。要清理,就还得继续碰钉子、摸老虎屁股,如何处置呢?俞知府最终还是毅然决定:“下令整治!”
《石板路》中说:“到了康熙六十年,知府俞卿下令辟之,以石牌坊中柱为界,使行人足以往来。”康熙六十年(1721年),绍兴街道清理整治工作全面展开。俞卿开始想对乱搭乱建彻底清理,恢复明朝时的原样,但又想到城中商铺太多,清理的面太大,只有根据实际情况,以牌坊中柱为界限,搭建物超过牌坊中柱的,必须拆除。经过这次整治,石板路得到扩展,方便了来往的行人,多年来的难题一朝得以解决。对俞卿治理绍兴街道、还路于民的政举,绍兴市民无不拍手称快。
四
俞知府除大力治水外,还大修学宫,兴办学校,创建了蕺山、五云等书院,置办学田保障书院的日常费用,并修大禹庙、先贤祠,等等,不胜枚举。更加上他打击豪强、扶持贫弱、惩办恶吏刁民和强盗窃贼,威震绍兴全境。绍兴辖区内的八个县都摄于俞知府的威势而风气肃然,社会安定,野外没有了行盗之人。
俞卿治理绍兴,多措并举,全面施政,使各行各业欣欣向荣,深孚众望。当时任礼部尚书的许汝霖先生说:“俞公的政绩有几千条之多,难于记述。”
“老百姓心里有杆秤”,“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”。俞卿治理绍兴府,政绩卓著,名声远播,传遍大江南北。浙江巡抚向康熙皇帝上奏章,报告俞卿的功绩,把俞卿推举为“浙江第一人”。康熙五十八年(1719年)七月,俞卿受到康熙皇帝的召见,并下诏“还郡候选”,让他先回绍兴,等候朝廷提拔任用。
不巧的是这年八月,上虞县以前修筑的海塘土堤坝受到台风海潮的肆虐,再度溃塌。俞卿哪敢怠慢,立即组织修复。
这时,朝廷提拔任命的诏书已经下达,擢升俞卿为副使道(当时设有专管粮、盐、水、路等道的官职),要他前去赴任。绍兴府各地的人们听说俞知府将要离开绍兴,于是就出现了本文开头所说的人心惶惶、如失父母的一幕。
俞卿升官,本是好事。可是,绍兴人高兴不起来,他们忧虑惶恐,不愿失去他。而俞卿本人也陷入了深深的思想矛盾之中——一边是新的召唤、新的岗位、新的工作在等着他;一边是绍兴府因水患而受苦的百姓,以及还未完成的治水工程,让他牵肠挂肚。这很难抉择,如何是好?
经反复思量,在升调赴任与留下治水两者之间,俞卿毅然选择了后者。他还理直气壮说:“修筑海塘这个工程不完成的话,后来的人谁去干呢?设官置吏本来就是为民服务的,关乎百姓的事还没有办理周全,即使擢升提拔也不是我的愿望。”
于是,他主动留下来,继续治水。在他的主持和带领下,上虞海塘筑起塘堤40多里,终于治理了水患。
只是这一留、一干,又是五年。
他把主要精力奉献给了绍兴,自己也已经是古稀之年。因此,他向朝廷上书,请求辞官归乡。朝廷允准,而且封他为“越郡候”。
俞卿将要辞官归去的消息一传开,在绍兴各地再次引发了强烈的震动。
俞卿,绍兴府的一座治水丰碑。他在绍兴十二年,带领绍兴上下,齐心协力,艰苦奋斗,兴利除弊,治理了绍兴多少年难解的水患,造福了一方百姓,为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和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,做出了巨大贡献。
绍兴人的心里难舍难分,但俞知府终究是年事已高。在他即将离去之时,哪如何才能表达对这位恩公的感激和崇敬之情呢?
绍兴府、县及社会各界一致呼吁要为俞知府立功德碑,让他的功绩百世流芳,永远铭刻在绍兴人心中。对此,浙江省府非常慎重,认为应该由一位声望很高的人来撰写碑文。经认真考虑,他们郑重邀请到浙江海宁人、进士、时任礼部尚书的许汝霖先生,这样一位朝廷大员,亲笔撰文。而许尚书对俞卿及其功绩也早已耳熟能详,他毫不推辞,写下了流传千古的《郡侯俞公德政碑记》。碑文记载了俞卿治理绍兴府的政绩,对俞卿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赞扬。
勒石刻碑,这还不足以表达绍兴人民的感激之情。俞卿为绍兴治水而呕心沥血,还多次捐献自己的俸禄,赢得了民心,得到了绍兴人民的爱戴和敬仰,被绍兴人誉为“治水功臣”。
为了留下永久的纪念,绍兴民众又在绍兴城永福寺的右边为俞知府修建了“俞公祠”。祠里塑有俞公像,让人们永远铭记、永世瞻仰。
恩情难忘,绍兴府下属县的各地也纷纷修建起了很多供奉着俞卿塑像的祠庙,而且这些祠庙一直保留到今天。被绍兴人尊为“俞祖爷”的俞公,才是老百姓心中真正的“菩萨”,这是绍兴人民对治水功臣的崇敬和难以忘怀的感情。
俞卿治理绍兴府,不仅经受住了考验,而且永远留在了绍兴府的祠堂里,铭刻在世代绍兴人的心里。作为一个陆良人,我为有这样一位先贤而自豪,于是写了《俞公赞》一诗:“钱塘潮奏俞君颂,为民始成大禹功。帝王庙堂今安在?惟见卿祠遍越中。”以此表达对他的崇敬之情。
五
年已古稀的俞知府最后告老还乡,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——陆凉州。
这下子他应该可以安心颐养天年了吧?然而,他那颗不负苍生、尽力为民的心却停歇不下来——家乡是他永远的牵挂。
在他北上任职以前,作为陆凉州的贤能人士,他就积极主动倡导,并带领相关人员,改建了县城的魁阁,希望家乡的文化能够兴盛。其次是修建了文庙启圣宫,能让更多的学子进入其中学习。他还关注西华寺观音阁的重建工作,并亲自写下了《重建西华寺观音阁疏》。康熙五十五年(1716年),身在绍兴做官的俞卿,仍然不忘家乡的文化教育,他与陆凉知州杜珍共同商议,重新改建学宫。第二年冬,学宫告成,成为培养陆凉人才的摇篮。
告老还乡后的俞老先生,一样没有闲着。凡陆凉有如修文庙、建西桥等建造的事宜,他都会带头倡导,而且带领乡绅士人捐款捐物。他的这些事迹都记载在文庙、西桥等修建碑记里。“归来夕阳无限好,仍将余热献桑梓”,这应该是他晚年最好的写照。
晚年的俞老先生并没有居功自傲,而是更加勤奋治学。他经常“山居”西华寺,写诗作文,怡情养性。他著有《菉竹堂稿》,增订《来瞿堂易解》及《易象合参》,并刊刻发行。
在陆良古代历史上,声名远播、能让外界认识并感恩,而且勒石刻碑铭记其功、建祠塑像永世瞻仰的陆良人,也许只有俞卿而已。
俞卿,陆良人的杰出代表和光荣,永远名垂青史、千古流芳。
作者:太文,云南陆良县三岔河镇天宝人,大学文化,1988年7月参加工作,先后从事过教育、宣传、文化等工作。